“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哪怕你是街边的乞儿，我也嫁。”胡玉娇泪眼朦胧的看向吴敛秋，当时他的心就软了下来。
微微叹了口气，他算不算是栽在她身上了？
“你还有何话要说？！”胡报国见吴敛秋面上神色不甚欢喜，忍不住皱着眉头问。
“我只是想着我无父无母，胡小姐嫁给我怕是要受委屈。”吴敛秋想着，他本是东北省的人，父母双双死于鬼子枪下，若是他们能活到现在，看见自己娶妻或许会很是高兴，只可惜……
“无妨，若是你无父无母，那你便入赘到我胡家来，这样玉娇也不会受委屈。”胡报国大手一挥，便将事情这般定下。
众人纷纷散去，胡报国也带着人准备大婚相关事宜去了。
而胡玉娇却没动，站在院子里和吴敛秋两两对望着，眼里的泪却是在打转，声音哽咽着：“敛秋哥哥是讨厌我么？”
“不是……”身边人都散尽了，吴敛秋也终于有了不同的神情，脸上涌起几分纠结。
“那你为何要拒绝我，若……若不是有我爹在，你怕是明天就走了。”胡玉娇擦着泪，声音委屈得不行，“说到底，是我逼了你，若你……你真心不愿娶我，那你现在便和戏班子走吧，走得远远的，以后再别出现在我眼前。”
“玉娇，你……”吴敛秋从未安慰过人，以往胡玉娇缠着他，也从未掉过泪。
如今这情形下，他到不知应该说些什么好了。
“我怎么……若我强留你在胡府，以后也是两看相厌的，倒……倒不如现在就放你走。”胡玉娇红着眼圈，像是想通了一样，睁着猫一般的圆瞳瞧向吴敛秋。
“那你爹那边怎么说呢？”吴敛秋心里思绪纷飞，到嘴的想留下也换了说辞。
“就说我不想嫁给你了，他自然会放你走。”胡玉娇哭够了，眼泪是再也逼不出来了。
“让我……让我想想吧。”吴敛秋皱着眉，双手往身后一背，转身逃也似的进了屋子。
而胡玉娇站在院门口，收拾了情绪，目光恋恋不舍地从那扇木门上挪开，嘴里低低地喃喃着：“你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我，才会这般纠结呢？”
屋内，班主竖着耳朵听完了两人的对话，瞧见吴敛秋进来了，心里急得像猫抓似的：“你到底怎么想的啊？胡小姐都把放你的话说了，你还要想想？！难不成你还真对她上心了？！”
吴敛秋坐在床边，低着头没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之前或许是因为没有面对着她，所以拒绝的话很容易就说出了口，而当他面对着她的时候，才发现要说出那句想离开，真的好难。
他怕看见她哭，那一颗颗的眼泪像是掉在了他的心里一样，灼人得紧，直把他的心也要烧出个洞来。
“我不知道我怎么想的，但是我不敢在她面前说出拒绝的话……”吴敛秋抱着头，他人生第一次如此纠结，就连当初等人交接时，也没这般焦灼。
“你想留下？”班主凑近了，眉间有几分不舍，“若你真心放不下她，那你便留下来吧，把名单给我，我会替你完成任务的。”
“班主，我……”吴敛秋到底是心动了，舍不得离开，却也放不下家国大恨——他还没为父母报仇呢！
“不用多说了，我都知道，谁还没有年轻的时候。”班主笑眯眯的说着，“只是，你切记得藏好自己的身份，胡家到底是军阀，你的身份若是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吴敛秋点点头，眼底红红的。
“明天我会带着戏班子回以前那个院子，若是有什么情况我会让人通知你的。”班主往床上一躺，“今天便先睡了吧。”
吴敛秋坐起身子来，“我现在把名单给你吧。”
说着，吴敛秋就着桌上写戏折子的笔墨，将记在心里的名字一个个记在了纸上。
等纸片晾干，班主笑着接过，揣在自己心口，“我放好了，不用担心。”
吴敛秋坐在床边，却是笑不出来，他以后便是胡府女婿，替地下党传递消息的事儿得更加隐蔽才行。
次日，吴敛秋一大早便在馨园等着，胡玉娇一起床便听见碧玉在耳边念叨：“小姐，那个吴先生在院门口等了快一个时辰了，你要见见吗？”
“自然。”胡玉娇笑着，等洗漱完毕，便飞也似的跑到院门口，又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衣裳，这才让碧玉打开院门。
“你想好了？”大约是昨晚哭过，今日胡玉娇的眼还肿着，泛着些红血丝，看起来可怜极了。
吴敛秋也是辗转反侧了一夜，既然他放不下她，那就直面自己的心意好了。
“我想好了。”这还是他第一次面上有了笑意。
“还是要走？”胡玉娇声音低低地，似乎对他留下来这件事并不抱有期望。
“不，我想娶你。”吴敛秋眼睛亮堂堂地看向胡玉娇，双手攥着长袍，止不住地发抖。
“啊？！”反转来的太快，胡玉娇有些反应不过来，“真的？！”
“自然是真的，昨晚我想了一夜，我觉得我现在心里只有你，所以我要娶你！”吴敛秋也不怕羞，当着一旁丫鬟的面对着胡玉娇表着白。
胡玉娇眼圈一红，眼泪唰唰地往下掉，声音哽咽极了：“我还……我还以为你讨厌我呢……”
见着泪珠一下，吴敛秋一下就急了，这么娇娇软软的人儿怎么这么爱哭呢，难道是他又惹到她了吗？
可是他的话也没什么不妥的地方吧？
一旁的碧玉都看不下去了，绕了两步，将吴敛秋往胡玉娇身边一推，两个人抱个满怀。
吴敛秋还有些疑惑，往身后瞥了一眼，看着碧玉给他打眼神，这才终于反应过来，抱紧了胡玉娇，颤抖着手给她擦着眼泪，嘴里嘟囔着：“我的小祖宗，你可别哭了，再哭，我的心就要碎了。”
“我……我也不想哭的……”胡玉娇哭得止不住，最后吴敛秋坐在石凳上看她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了泪。
而在空间里看戏的666白眼已经要翻上天去了，如果玉娇不要一边哭，一边与她吐槽的话，她还是勉强可以把面前这一幕当做苦情戏来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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