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从未想过郑山河会死，更不曾预料郑山河死后柳家将面临的什么结局。
即便是在方才，她依然固执的相信，
只要自己勾勾手指，便能让陈羽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只要她在，
那么柳家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然而当陈羽那声讥诮的轻笑响起，柳如烟便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恐怕要落空了，
陈羽完全没有被她吸引，
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在她看来，陈羽之所以会骂她，是因为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爱意，就像学堂里只会去扯喜欢女生鞭子的小男孩，只会用欺负人引起注意女生注意。
陈羽怎么能不爱她，
这分明是爱到极致的表现！
“陈羽，你是爱我的，对吗？”柳如烟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开口道。
“你可真是傻逼。”
听到这话，柳如烟唇角扬起一抹胜券在握的弧度，
果然如此，
看吧，他果然是爱我的，只是嘴硬罢了。
接下来就到了她熟悉的领域，怎么让一个天骄甘愿成为她奴隶这种事，她可是太熟悉不过，
嘴硬的男人最好调教，
只要给她时间，她就能把陈羽调教成最忠实的猎犬！
“陈羽，你乖乖的不要动，本小姐可以给你一个追求我的机......”会字还没出口，柳如烟话的瞳孔骤然收缩，
在她的眼眸倒影中，
陈羽的身影极速放大，还未等反应过来，柳如烟便觉整个人腾空而起，
直到抵达半空，她那纤细脖颈才后知后觉的传来剧痛！
而后，
“轰——！”
一道沉闷巨回荡在整个会议室，众人侧目望去，
只见宴会厅的墙壁陡然出现一个人形空洞，
空洞外，
柳如烟的身影如破布娃娃般倒飞而出，鲜血在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随后重重砸在宴会厅外的水泥地面上，又翻滚十余丈才堪堪停下。
衣服下，
她那精致的锁骨已然塌陷变形，
秦局长闭上了眼，他毕竟是教育口的高官，身上难免有几分书生气，
面对如此美妙的人消亡在自己面前，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文人式的惆怅。
相反，
武夫出身的张灵则是满眼兴奋，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他们治安局干什么？！
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陈羽此举，正合武道真意！
而宴会厅内的柳擎天，目眦欲裂的看向倒在血泊中的女儿，五阶修为竟压不住喉间涌上的腥甜，
他听得真切，如烟对陈羽分明是一片苦心，
可这陈羽竟如此铁石心肠，下手毫不留情。
他怎么这么狠的心！
而且，
他看得出陈羽是在刻意收力，只为让如烟承受临死前的痛苦折磨。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畜生，这分明就是个畜生！
.......
陈羽似缓实急的走出宴会厅，朝着柳如烟走去，
诚然，
他的做法可能在别人眼中看有些残忍，杀人不过头点地，柳如烟并没有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杀了柳如烟，两人之间的恩怨也就消了。
但陈羽不觉得自己残忍，
因为他能不受到伤害的前提是，实力足够强大。
若没有强大的实力，此刻倒在血泊里的就该是他自己。
再往前说，
若没有强大的实力，那百万贷款，就会如绞索般将他一点点勒死。
催收员的拳脚会如雨点般落在身上，直到他像条丧家犬的交出武道神通，从此沦为任由柳如烟侮辱的废人......
步停，陈羽站定在柳如烟身前，
在柳如烟模糊的视线中，
陈羽的黑袍下摆在血泊边缘轻轻拂动。
“呜.....”她浑身痉挛，无边的悔恨在这一刻朝着她的脑海中狂涌，
陈羽这个废物，居然一点都不喜欢她，完全不在乎她抛出的橄榄枝？
怎么办，怎么办？！
这下别说把陈羽调教成她最忠实的猎犬，就连她的存活都只在陈羽的一念之间。
攻守易型.....
一念至此，柳如烟如梦方醒，浑身剧烈颤抖，
她终于看清了眼前血淋淋的现实，那双曾经盛气凌人的眸子，此刻盈满了近乎实质的恐惧。
求饶，只有求饶才能换出一线生机。
不久前她还觉得郑山河求饶的样子很丑陋，而现在她只觉得郑山河求饶的态度还不够。
她害怕了，她胆寒了，
死亡的恐惧如附骨之疽，啃噬着她每一寸神经。
“别......别杀我。”她强撑残躯，坐了起来，用最是诚恳的语气说道：
“主人，我愿意做您最忠诚的奴仆，自己人啊主人！”
噗通——！
昔日高傲，玩弄男人于股掌之间的柳如烟跪了下来，犹如被驯服的母犬一般，向陈羽摇尾乞怜。
“奴儿知错了，奴儿再也不敢了，奴儿什么都愿意为主人做。”
“原来你求饶的样子也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没意思了。”
陈羽摇了摇头，顿时觉得一阵索然无味，
而后，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一脚落下，
噗——！
柳家大小姐柳如烟，
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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