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商业会所的糖球炉子刚添了新炭，就被一群举着折扇的公子小姐围得水泄不通。
“郡主！今日的‘夫唱妇随’套餐加了新服务？”穿水绿裙的苏小姐挤到最前面，手里捏着支银簪，簪头的珍珠晃得像颗没裹糖的山楂，“我听丫鬟说，现在买套餐能点节目？”
白若雪正坐在临时搭的高台上，穿着件鹅黄色的短打，手里举着串刚做好的“彩虹糖球”——其实是用不同颜色的果汁染的，看着花里胡哨。她晃了晃糖球，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没错！今日加了‘定制服务’——只要再加五十文，就能指定郡主我做一件事，上到喂糖球，下到教你怼人，包您满意！”
“我要！”苏小姐第一个举手，银簪差点戳到前面公子的后脑勺，“我要郡主喂战神大人吃糖球！就要您手里那串彩虹的！”
“哗——”周围的人群像被泼了滚烫的糖稀，瞬间炸开了锅。
“这主意好！我也想看！”
“加钱！我加一百文！要近距离观看！”
“赵铁柱！搬张桌子！我要坐前排！”
南宫翎刚从后院擦完那只锈铜壶回来，手里还捏着块细麻布，听见这话，脚步顿在原地，墨色的瞳仁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他今天穿了件月白锦袍，领口的红绸蝴蝶结还是歪的，那是早上白若雪硬给他系的，说“这样显得恩爱”。
“南宫翎！”白若雪冲他喊，声音比卖糖人的吆喝还脆，“过来！有生意！”
南宫翎站在原地没动，像在北境扎了根的长枪。【内心OS：喂糖球？当着这么多人？绝对不行！】
“将军！”赵铁柱跑过去，硬是把他往前推了两步，压低声音说，“郡主说了，这单做成了，给您买十串‘蜂蜜脆皮’糖葫芦，管够！”
南宫翎的喉结滚了滚，脚步还是没动。【内心OS：本王是那种为了糖葫芦出卖尊严的人吗？……好像是。】
“不来是吧？”白若雪从高台上跳下来，手里转着那串彩虹糖球，走到他面前，突然踮脚，用糖球碰了碰他的下巴，“那我让苏小姐自己来喂了？我看她刚才看你的眼神，恨不得一口把你吃了。”
南宫翎的眉头瞬间皱成了北境的冻土，往白若雪身后退了半步，声音硬邦邦的：“不必。”
“那就乖乖听话。”白若雪笑得更得意了，把糖球举到他嘴边，“张嘴。”
周围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听得见。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们，比看皇帝出巡还认真。林掌柜举着算盘，忘了算账；赵铁柱捧着钱箱，忘了收钱；连卖花的小姑娘都忘了吆喝，举着束玫瑰傻愣愣地站着。
南宫翎看着那串五颜六色的糖球，又看了看白若雪亮晶晶的眼睛，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莫大的决心。他缓缓张开嘴，动作僵硬得像北境刚上弦的弩箭。
就在糖球要碰到他嘴唇的瞬间，白若雪突然手腕一转，糖球“啪”地怼在了他的鼻尖上。
“噗——”
不知道是谁先笑出了声，紧接着，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哄笑，比庙会的锣鼓还响。
“哈哈哈！郡主太坏了！”
“将军的鼻子！变成彩虹鼻了！”
“快看将军的脸！比糖球还红！”
南宫翎僵在原地，鼻尖上沾着点粉色的糖霜，像颗刚发芽的小草莓。他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扎在自己脸上，比北境的寒风还让人难受。耳根“腾”地红了，从耳根一直红到脖颈，像被炭火烤过的山楂。
“若雪，别闹。”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像被抢了糖的小孩，手指微微蜷起，想去擦鼻尖，又觉得在这么多人面前太失态。
“谁闹了？”白若雪强忍着笑，故意把糖球又往他鼻子上怼了怼，粉色的糖霜蹭得更多了，“做生意呢！苏小姐花钱点的节目，不得演得逼真点？将军，忍忍，就一下。”
苏小姐笑得直不起腰，捂着肚子喊：“郡主！够了够了！这五十文花得值！比看皮影戏还好看！”
“不行！”白若雪摇摇头，突然踮脚，飞快地用舌尖舔了舔他鼻尖的糖霜，动作快得像只偷糖吃的猫，“好了，干净了。现在，正经喂。”
南宫翎的瞳孔猛地一缩，浑身像被惊雷劈过，僵得不能动弹。刚才那一下，软乎乎的，带着点山楂的酸和糖霜的甜，像道电流，从鼻尖一直窜到心底，把他的理智都电麻了。
周围的哄笑声突然停了，空气安静得能听见糖球炉子“噼啪”的响声。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像看话本里的神仙眷侣，连呼吸都忘了。
“唔...”白若雪自己也愣了愣，刚才那一下纯属下意识，现在看着南宫翎通红的脸和直勾勾的眼神，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那个...该喂了。”
她把糖球递到他嘴边，这次没再逗他。南宫翎机械地张嘴，咬了一小口，牙齿碰到糖壳的瞬间，才猛地回过神，嚼都没嚼就咽了下去，像吞了颗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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