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爷爷，您怎么又想回去了？既然是熟能生巧，那就让她只做这一道工序不就好了吗？”
“只做一道工序？”项掌柜喃喃自语地琢磨开来。
“对啊，定尺的定尺，裁剪的裁剪，缝制上也可以划分出来几道工序，这样才是真正的熟能生巧啊！”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我总觉得还有哪里不能实现。”
“您是不是觉得现在的场地不合适？”
“对喽！我刚才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一时没想出来。”
“项爷爷，醇味斋食品厂开市的时候您没在，要不您早能想到了。
我把每道工序都分成了不同的制作间，第一道工序完成后就会进入下一道工序。曲水流觞您知道吧？我管这个就叫流水线。
每人只管重复手中的活计，都不用长年累月，有几遍就熟悉了。当然，为确保质量，每道工序都安排了人检查，出现问题了也能追责到个人。
而且这样做对于技术的保密性来说也很好，能收买一个人容易，可要是每一道工序的人都被收买了，那就不是工人的问题，是我的问题了。”
“嗯，你说得有理！这流水线利大于弊，且非常适合大批量做一样的事物。不过……这大订单也不是常有，如果因此而培养一批人，有些得不偿失啊！”
“老掌柜！这就是我想跟您说的第二件事儿了，铁英统计了三千多人的衣服尺寸，算出来三个尺码，这样身材相近的人就可以选择相应的尺码来买衣服了，如果有哪里不合适，稍作修改就好，以后我们做成衣就更有底了啊！”
“三千多人？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啊！你哪认识那么多人？”
“呵呵，项爷爷，我这不要组个车队嘛，就从赵大将军那儿要了些退役的军士。”
“组个车队也要不了三千多人啊！”
“没有，没有，其他人还有别的活计。”白铁英不欲多说，遂转移话题道：
“项爷爷，四季新也开了多少年了，您肯定都有客人的身量记录的，回头您也可以统计一下，这样男女老少都可以取个中间值，做几个尺码出来，然后您再利用流水线制作大量便宜的成衣售卖。
成衣价格如果跟自己制作的价格差不多的话，我想还是会有很多人愿意购买的，尤其是府城、京城那样的地方，毕竟节省了时间呀！”
“你说得有理！咱们这儿买成衣的就多是城里的，周围的府城和京城我都去过，确实比咱们这儿繁华，百姓也多忙碌，想来能节省时间这点就能吸引到不少人。”
“项爷爷，我还得给您说说，这个流水线作业其实可以套用在很多行业，您要是只想用这个法子超出同行的话怕是不行，顶多就能占点儿先机罢了。
所以您一定要选好时机，抢占市场。当百姓心中对第一个做低价成衣的铺子有好感后，也不怕其他后来者居上了。
不过如果您还想做高端市场的话，哦，也就是继续做定制衣服的话，建议您可以在低端市场另起炉灶，重新开个铺子，起个名字。”
“这是为何？”项掌柜皱起了眉头。
“项爷爷，咱之前已经开始走贵宾卡销售制了，那也就是说，在您店铺有花销的人，都得是有点儿经济实力的，若是这些人介意跟普通百姓在一个店铺购物呢？
另外，其实有些衣服的料子在我们外行看来是差不多的。那么如果我花百两银子定了身衣服，一回头，一个人在同一家铺子拿着跟我差不多的衣服却只要一两……”
“对对对，我明白了。刚才一说重新开家铺子就魔障了，其实这样反而是更好的。而且两家铺子之间如果经营出了问题也不会互相影响。
诶呀，你这一说我又恨不得现在就去做，本是回乡养老的人反而成了最忙的一个！”
“项爷爷，养老和您给子孙们规划未来的经营方向不矛盾啊，您掌舵，他们划船嘛！”
“哈哈哈哈哈！铁英说得对！我掌舵，让他们划船去！我都养老了还得替他们操心，想得美！都给我划起来！”
“嗯……项爷爷，您这么高兴，我本不该说下面的话的，可是我今天来不止是做衣服，还有事相求。”
“这说得什么话！爷爷是那种只能听好消息的人吗？说说吧，什么事儿让你为难了？跟我还用上‘求’这个字了？”
白铁英当即简单地把有关她的谣言说了一遍，项掌柜气得攥着拳头的手都在抖，等她说完，一拍柜台，一跺脚道：“小刘，告诉四季新所有在上安的伙计、裁缝、绣娘，所有人，都给我出去找！”
“老掌柜，找，找什么啊？”小刘听着也生气，但是没明白项掌柜的意思。
白铁英听明白了，赶忙道：“项爷爷，不值当生这么大的气，您瞧瞧我，不没什么事儿呢吗？我只是想着您在县里有可能听到什么，想让您帮我留意着点儿，真的不用这么兴师动众的！”
“那怎么行？”项掌柜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以为只是要败坏你名声吗？这是要你的命啊！欺君之罪是个什么后果你不知道吗？”
白铁英想说没那么严重，但这件事又透着古怪，一时便也没话可说了。
“小刘，让所有人都停工，都出去给我找议论此事的人，找着一个确切的就到账上领一百文；找着一个主动散播谣言的人就给一两！立时兑付！”
“哎！”小刘答应一声刚想招呼铺子里的人往外走，忽地又回身对白铁英道“铁英，你放心，这个孺人你当得名正言顺！”
“白孺人！我们相信你！”
“白孺人，我们一定抓住这个造谣的人！”
……
“谢谢大家！那就拜托各位了！”白铁英郑重地给众人施了一礼。
她最一开始知道这事儿的时候，还觉得不过是有人看不惯自己，于是挑拨董家搞点儿小动作，而董家也为了自己的小九九打算，来了个顺水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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