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启，虽然你是男子汉，但是你现在年纪还小，没必要像成年人那样要求自己的。”聂晚笙说道，“你还是一个孩子，可以哭闹，可以任性，可以喊疼。”
顾修启只是点头，没有说话。
聂晚笙见他这个样子，心疼不已。
她一直尽力的想要给顾修启满满的爱，但碍于身份的原因，母子之间总隔着些什么。
她做再多，肯定都不如“苏佳梦”这个身份来得有效果。
但是，她也不能放弃。
“好了，”聂晚笙缓和语气，“我不是想要说教你，你别害怕。”
顾修启的自闭症在恢复，换了心脏之后，也能够偶尔进行十来分钟的有氧运动，一切都在慢慢发展。
聂晚笙不想给他太大压力。
医药箱拿来后，聂晚笙低头在里面翻找着酒精：“我给你消消毒，会有一点点疼，你先忍忍……”
“聂阿姨。”
“嗯？怎么了？”
她头也不抬，继续在医药箱里翻找，拿出棉签，做着准备工作。
顾修启看着她的头顶，眨了眨眼，忽然又喊道：“妈咪。”
“嗯，我在……”
聂晚笙下意识的随口应着。
过了几秒，她手上的动作忽然一顿。
等等，刚才……顾修启叫她什么？
妈咪？！
是她听错了吗？还是她幻听？
聂晚笙整个人完完全全的呆住，棉签和药水瓶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她却毫无察觉。
“小启，你，你……”她慢慢的抬头，都忘记要眨眼了，“你刚刚……叫我什么？”
顾修启重复了一遍：“妈咪。”
“小启……”
聂晚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顾修启竟然叫她妈咪了！
她好久好久没有听到他这样叫过自己了！
聂晚笙曾经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听到小启叫她妈咪！
在顾修启的心里，只有苏佳梦才是他的妈咪啊。
他还曾将长得相似的白娴雅……认成妈咪。
“你，你怎么突然这样叫我……”幸福来得太过突然，甚至是有些昏头，聂晚笙的精神处于极度紧绷的状态，“小启，叫聂阿姨……也，也是可以的。”
她说话都磕巴了。
顾修启却回答道：“你是妈咪，不是聂阿姨。我一直都知道的。”
聂晚笙更为震惊了。
这是怎么回事？！
她望着顾修启，半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修启乖乖的坐着，双手压在腿下，小声说道：“妈咪，其实我一直都记得你，我没有忘记你，医生说我失去记忆了……是假的，是我装出来的。”
聂晚笙脑子嗡嗡直响。
“我知道你爱我，妈咪，世界上没有谁会比你更爱我。但是，其实，我也很爱很爱你。”
“我希望你幸福，哪怕我失去了你，没有了你……哪怕你会生下别的小孩子，会有别人叫你妈咪，我都可以接受的。”
“爸爸不是一个好丈夫，他会凶你，骂你，动不动就摔东西。我很怕他，你也一样。”
“顾叔叔很好，这么久了，我没有看见过他对你露出一点点凶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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