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告诉我，那个炉心在哪里？”
镜流坦然直接地问道。
许是刚刚苏醒，少年的脑子不如往日活络。
镜流又一再跳脱地问话。
双方硬是僵持了几秒，狐人少年们才理解了镜流说的话的意思。
“大人，你，您……是要去解救我们的同伴吗？”
镜流点了点头。
“我们会摧毁炉心以及这艘舰艟，你们的人可以跟我们前往罗浮仙舟。”
“罗浮……仙舟？”
狐人们面面相觑，脸上都流露出困惑的表情。
白珩轻轻将他们拥入怀中，柔声说道。
“那是一个很温暖的地方。不会有人挨冻，也不会有人挨饿。狐人们在那里享有平等的待遇，和大家一样。”
很朴素的描述。
甚至可以说仙舟联盟的体量是完全没有展现。
可就是这样的话语，让这些狐人孩子们的眼中亮起了灼目的光芒。
“姐姐，是真的吗？”
“姐姐姐姐，我也能去吗？”
“姐姐，那里一天能吃到一碗饭吗？”
“姐姐……”
孩子们的热情难以招架。
镜流起身轻咳两声，这些孩子身形一僵，立刻起身并排跪在镜流身前。
这下把镜流也整不会了。
但她有一个优点，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会遗忘自己的目的。
“不必紧张。白珩说的是真的，你们与我地位同等，无需跪拜。”
“但是，现在也不是展望未来的时候。呼雷……你们的【狼主】出逃，但仍留有众多步离人。先带我们去找到剩下的同伴们。”
“是！”
孩子们齐声喊到，旋即起身三两成组走到前方。
效率很高，但是当他们分好组别之后，却不约而同地回看向地面。
一共十七名狐人。
纵使丹枫的云吟术如何出神入化，也是力有不逮。
丹枫半跪在地上看着面前十一具彻底失去生机的幼小身体，面色深沉。
只有不到一半的治愈率。
这个结果丹枫实在无法接受。
应星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拉了起来。
“你做的已经足够。你救了整整六条人命，不要去背负不属于你的罪孽。”
镜流走了过来，伸手去触碰第一个孩子。
当彻骨的寒气冻的丹枫一激灵时，他终于清醒了几分。
“你做什么？”
镜流疑惑地看向他。
“之前他们的生死犹未可知。但现在，我想我们有义务将他们带回去厚葬。”
丹枫自是知道这些。
可当他扭头看到白珩以及一众孩子们眼神中难以掩藏的悲恸的时候。
而镜流的双眼似乎只有麻木与漠然的时候。
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我查过祖籍，【化龙妙法】一定能解决我等持明的难题！”
“为什么不行？所有理论数据都到位了，为什么就是不行！？”
“化龙妙法化龙妙法，难道说重点不在于‘妙法’，而是‘化龙’吗？”
……
龙师们连年的争吵不止不休。
此刻却一股脑地涌入丹枫的脑海。
在那些杂乱的噪音中。
某些句子的话语却越来越明晰。
“也许……还有其他方法。”
念头通达，丹枫下意识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镜流双眼危险地半眯起来。
“一定要现在吗？”
丹枫环顾了一下四周。
此刻正处于敌阵核心，确实不能再拖延了。
“不必……”
“那就之后再说。”
说罢，也不等丹枫阻止。
镜流大手一挥，寒霜覆盖，将十一具狐人尸体冻结起来。
白珩取出收纳奇物将其收了起来。
镜流二话不说。
拉起白珩的手就往前走。
剩下的狐人孩子们相当怕镜流，不敢怠慢，立刻在前面带路。
徒留丹枫怔在原地。
一只大手突然拍了过来。
“你怎么回事？以前可不见你像今日这般失控。”
虽然比起旁人，丹枫简直可以称得上冷静。
但应星看得出来，丹枫此刻的情绪正以前所未有的幅度波动着。
丹枫看着应星。
突然开口问道。
“你觉得……从生物学上讲，一个人有可能变成另一个种族吗？”
应星愣了一下，但聪慧如他，很快就想通了其中关节。
“你说刚才那些狐人孩子？不是没有可能，但他们最有可能的情况是变异成步离人。饮月，你身为一族之长，应该知道这其中的危害。”
丹枫喃喃道。
“步离人……不行，不能是步离人。”
这么念叨着，他慢慢往前走去。
应星挠了挠头，不自觉地开始发散起刚才的思路。
“除了步离人……那些海族？不行，生态系统差太大了。仙舟人？不行，他们本质上和我们短生种人类一个样。皮皮西人？怎么可能？持明族？胎生变卵生？博识学会的人得气疯了吧。”
罗列了一大片，应星觉得自己疯了才会顺着饮月的话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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