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正轩拿出简陋的世界地图。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指着地图上的几个地方，介绍道：“据可靠消息，这几个国家都有战斗机，特别是这里……”
许正轩画出一个红圈，在上面毫不犹疑的打了一个叉，旁边就是夏国所在。
“还记得五年前的事吗？全国各地爆发大游行的导火索，此国强占我国领土，明明我们赢了，可自己的东西却拿不回来，被别人说割让就割让。明明我们才是主人，却被别国挤占主人的位置。”
“狼子野心。”许正儒握着拳头，狠狠地道，许正明同样红了眼，那时候，他意气风发，与同学走上街头，他们中有些人，从此再也没回来。
年轻的生命倒在血泊中，鲜血染红他们热爱的土地，颜色让人瞬间失智。
所有的痛苦，哀嚎，都不能将他们唤回来，
愤怒，心中堵着巨大的冰块，呼吸困难，险些冻死自己。
许正明以为世间的残酷在于，亲者痛，仇者快。
当无情的枪口，冰冷的刺刀，在自己人的身上划过的时候，他懂得，有些人，早已不是自己人。
对人性有更深刻的认识。
近几年，他游走在夏国各处，手中的相机，记录下一帧帧破碎的画面，是麻木的老人，天真的孩童，也是被生活压弯脊梁的年轻人。
相同的事，他们眼里甚少有光。
那种充满希望的光。
夏国的老百姓一直很苦，许正明觉得，现在的老百姓比历史上任何时候都苦。
因为希望，在他们身上被剥离，某些人拿走了他们仅剩的东西，还质问他们为什么不反抗。
反抗什么？
麻木的人群，能活一天是一天，连目标都没有。
许正明从冲洗出来的一张张照片上略过，心痛到无法呼吸。
有人在立志救亡图存，有人却打算将这个古老的国度拖着一起沉沦，打入黑暗的深渊。
还有像他这种，不知道做什么，暂时没有找到目标的人。
“大哥，二哥，你们看，这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飞行员训练手册，上面对飞行员的身体素质要求极高，我看了一下，普通人基本不适合，适合的基本是从小条件优渥，并长期锻炼的人。”
许大许二分着逐条观看，许正明看着许正轩的随身箱子，这是早就做好准备了啊。
上面的介绍很详细，甚至比国外的都详细。
莫青橙出品，必属精品。
许正儒不疑有他，丝毫没想到，三弟从未去过国外，为什么会有这么先进的东西。
怀疑他也不问。
许正明倒是认真观察许正轩，确定面前之人还是不是他的亲弟弟。
最终得出答案，是亲弟弟本人，没被人调换。
看来，三弟背后之人很大方，这等好东西都拿来给他，只是不知，三弟付出什么代价。
许正明的同学中，有许多出国留学的，据他们所说，国外的好东西，但凡他们多看一眼，就会被驱赶。
活得还不如狗。
有人带着理想出去，遍体鳞伤。有人却只想逃避，阿谀奉承，摇着尾巴，卑躬屈膝讨好他人。
国弱，民自然弱。
即使他们满腹经纶，国外路边的流浪汉都能随意嘲笑他们。
许大许二看着介绍，越看越心惊，无他，太详细，训练也有些不当人子。
“三弟，你是想？”许正明率先发问。
“二哥，”许正轩正色道，“夏国如今什么情况，想必我们都清楚，飞行员的要求是严苛了点，但两位兄长可以去问问，飞行员的折损率有多高，平时严苛一点，战时就能多一份保命的机会。”
许正明想笑，三弟忽悠人还是嫩了点，没抓住重点。去问，他们去哪问，这不是扯吗？
谁跟他谈折损率了，他们是想知道，飞机什么时候有，总不能光画个大饼看着吧。
至于井口，算了，这条路走不通，连枪支这类基本的都被卡得死死的，飞机他们去哪里找，别要最后训练半天，发现做了无用功。
“三弟，重点是飞机，飞机，你先搞清楚，只要你能搞定飞机，二哥能给你找来符合条件的人，至少百人以上。你能搞定那么多飞机吗？”
不要让他们白激动一场。
许正明不是不信许正轩，而是飞机的诱惑太大，难度更大。
许正儒同样目光炯炯地盯着许正轩，想从他那里得到确切的答案。
“三弟，你能搞定飞机这等大杀器，大哥也能给你拉来一批人，只多不少。”
许正儒从军，是注定要接许父班的人，手底下猛将如云，找几个人，还不是小菜一碟。
两个哥哥都夸下海口，许正轩自然不能露怯。
“大哥，二哥，飞机的事不急，我估计，三到五年，就有结果，到时，你们人也训练出来，我飞机也造出来，岂不完美。”
“什么？”
许大许二震惊眼，他们看着外面热火朝天的厂房，再看看面前自信满满的三弟，突然发现，不知这话怎么接。
就，很难相信。
许正明激动地站起身，一把扯过许正轩。
“三弟，从今天开始，你务必要保重身体，以后，就是二哥来保护你，必要的时候，二哥就是替身，不要管二哥，只要你安全，只要你能将你承诺的飞机造出来，二哥就是去地狱闯一闯，也无所谓。”
许正儒想说话，被许正明制止。
“大哥，别和我抢，你不合适。”
一句不合适，气得许正儒涨红脸，知道是怎么回事，能不能别说出来，显摆你能啊。
许正轩沉默，眼中带着泪花沉默，沉默良久。
气氛一时间安静。
“大哥，二哥，最快三年，最迟五年，我们一定会有自己的飞机。我发誓，一定会有。”
许正儒和许正明，一人一边，将发誓的许正轩架起来。
“好啦，发誓干嘛，还不快去做。”
两人将许正轩赶出会客室，在里面发疯似的大喊大叫。
许正轩没印象，他们有，那一场场变革，流血漂橹，一次次被炮火轰击的国门，一张张满是丑陋嘴脸的不平等条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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