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王二毛指着几间土培房说道。
沈晏清家坐落在一个山洼洼里面，这个地理位置非常不好，一到雨季最容易积水，也不知道为什么选这个位置盖房子，难怪周围都没有其他村民居住。
王二毛上前敲了敲门，等了半晌，还没人来开门。
“不会不在家吧。”张念初小声地嘀咕着。
“沈哥，沈哥，是我！”王二毛等不及了，一边把门拍得“啪啪”作响，一边高声喊着。
就在张念初他们以为真没人在家的时候，他们听到了屋内传来了脚步声。
厚重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沈晏清顶着一头鸡窝头，居高临下的依靠着门边，一副懒散地样子，看了一眼王二毛没好气地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啊？”
“沈哥，不是我找你，是她。”
王二毛移了点位置，指了指躲在他身后的人。
沈晏清看到了张念初，瞬间站直了身子，瞳孔放大，震惊道：“你怎么来了？！”
几天没见，张念初发现沈晏清过得憔悴了许多，嘴边的胡子也冒出青茬，一双眼睛变得更加深邃。
现在天气已经有点冷了，他身上依旧穿着之前的那件藏青色衬衫，下身是一条黑色裤子，裤腿有些短的露出了脚踝，踏着一双后跟早就被踩下去的破布鞋。
张念初被他的反应弄得有些尴尬，低头抿唇，手指在身前无意识地搅着，随即又抬起头故作镇定的开口：“我来看看你，不行吗？”
王二毛的小眼睛咕噜噜地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沈晏清正准备和张念初说话，余光瞟向了王二毛贱兮兮地模样。
“你还有事吗？”沈晏清皱着眉头，对着王二毛说道。
“哈哈哈……没事了，没事，沈哥，我这就走了！”
王二毛打着哈哈，边走边回头观望着，直到沈晏清看不过去捡起脚边的土块作势砸向他，王二毛这才恋恋不舍得跑远了。
张念初圆溜溜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晏清，沈晏清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嫌弃的话，就进来吧。”
跟在沈晏清后面的张念初，看着沈晏清消瘦的背影，越发觉得他像根竹竿了。
一进门，张念初就闻到了浓烈地中药味。
这时候的张念初突然有些紧张，咽了咽口水开口解释道：“我是听向主任说你奶奶生病了，过来探望一下。”
说这话，张念初就更心虚，哪有探望病人空手的，她不自在将手插进口袋，突然摸到了早上带的那几颗橘子糖。
“你……”
还没等沈晏清话说完，里屋就传来猛烈地咳嗽声，一声比一声激烈，听得人心惊肉跳。
“你等我一下。”沈晏清说完，留下了张念初，转身进了房间。
张念初一个人默默地打量着沈晏清的家。
她已经习惯了这个时代的土坯房子，她刚来这个时代以为张家已经够穷了，直到今天看到沈晏清家，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家徒四壁”。
空荡荡的屋子，摆放着几个简单陈旧的家具，甚至桌子腿都能看到断裂的折痕用一根木棍加铁丝支撑着在。
好在屋里打扫得干净。
张念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么穷的家，这么苦的日子，又有什么幸福感可言了？
张念初一直站在屋中间，静静地等着沈晏清。
过了一会儿，沈晏清端了一个盆出来。特意侧身避开了她，放到了屋外面。
“我奶奶想见见你。”沈晏清低下头，注视着有些不自在的张念初。
“好。”
即使沈晏清不开口，张念初也打算去探望一下他的奶奶。她大概地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跟着沈晏清走进了他奶奶的房间。
“奶奶，她来了。”沈晏清走到床前，凑到奶奶耳边低声地说道。
沈奶奶闻言，睁开了眼睛，打着手势让沈晏清扶她起来。
沈晏清小心翼翼地扶起了奶奶，将一个枕头靠在她的身后面。
张念初走近了一些。
沈奶奶头发像根根银色，由于长时间卧床没见过阳光，脸色没有一点血色，脸颊消瘦的凹了进去，衬托着两个颧骨像两座小山似的突出在那里。
沈奶奶用那双浑浊的眼睛仔细地打量着张念初，好半天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你叫什么名字啊，多大了？”
“我叫张念初，19岁。”张念初柔声答道。
“张念初，念初，念初。”沈奶奶默念了几遍，开口道：“好名字，年龄有点小，比我家晏清小五岁。”
“奶奶。”沈晏清生怕他奶奶接下来说些不合时宜的话，急忙打断。
沈奶奶佯装生气轻拍了一下沈晏清，嘟囔着：“我说什么了吗，这就护上了？”
沈晏清听到这话，有些尴尬，看了一眼张念初。
“好了，你有事先去忙，我想和念初说几句话。”
沈晏清听完一怔，他不想走。他觉得奶奶大概误会了自己和张念初的关系，要是说些什么话，张念初会不自在。
张念初怎么会不知道沈晏清的顾虑，她轻轻咳嗽了一声，“我有点口渴，你给我倒杯热水过来。”
沈晏清听到这话，不得不走了。
他家现在好像没有热水，还要现烧。
张念初看着沈晏清出了房门，走到了沈奶奶床前，坐了下来，甜甜地喊了声：“奶奶。”
“诶。”沈奶奶笑眯眯地应着，由于有些激动，毫无血色的脸上出现了久违的气色。
“您身体好些了吗？”
“老毛病了，不碍事。就是晏清这孩子大惊小怪地非要守着我，让他出去干活还不听，哎......终究是我这个老太婆拖累了他啊！”沈奶奶语气里面充满了对沈晏清的心疼和愧疚。
张念初听着这话心里也有些难过，她不想老人一直沉寂在这种氛围中，故作轻松地说道：“奶奶，我请你吃糖吧。”
说完，从口袋里面掏出那几颗橘子糖。
张念初剥了一颗，小心地塞进老人的嘴里。
沈奶奶将那颗在嘴里轻轻吮吸着，惊喜道：“这是橘子味的。”
张念初笑着点点头。
沈奶奶眯着眼睛，感受着那颗糖慢慢地融化在自己的口腔里。甜蜜蜜地味道让老人回想起自己年轻时候家里没有没落的光景，当年她也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家里成群的丫头佣人，吃不完的糖果蜜饯，穿不完的绫罗绸缎，多么美好的时光。
现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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