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听说过几次，说是特别正宗的家常烩菜，很多市里的人都过去吃呢。”
“嗯，她的生意还行。”
“啊呀，光顾说闲话了，”苏影忽然叫道，“走吧，咱们再去趟××局！”
白斌不敢怠慢，赶忙上了车，苏影绕过车头，坐在副驾驶座上。
“有新进展了吗？”白斌开起车子，驶向街道。
苏影摇摇头，说：“没有。不过咱们多去几回，一有空就去，骚扰得他们烦了，说不定就给解决了。时间长不去，他们估计都记不起你是谁了。”
“嗯，行！”白斌点点头，加快了车速。
“但不能耽误其他事，”苏影伸手从后面拿过来一双鞋垫，捧在手里看着，“你可以利用上下午城管巡查的时间去一趟，我只要有空，也会经常去的。你现在有了郑姐的授权书，名正言顺，我是记者，当然是随时都可以去采访的。”
“嗯，好的。”
苏影继续说：
“但你千万不能冲动，不能闹事，不能骂人，不能动手。你每次去了，直接去领导办公室，如果他在，不管的办公室里有没有其他人，你都坐着不走，但你不能干扰人家的正常工作。
“如果领导不在，你就在那个部门的办公室等着，估摸着城管走了，你回去继续摆你的摊，两不耽误，反正两地相距不远，你自己又有车，还能在办公室里暖和暖和。
“我跟你说，人活在世界上，面对不同的人要采取不同的策略，面对这些机关的人，你不能闹事，更不能出手打人，不然他们分分钟报警抓你，那就可能不只是拘留了，还有可能判刑，但你可以在不闹事不打人的前提下，尽可能地烦他们。
“像杨建军那种没有人性的人，你说再多的好话也不会感动他，你想想，周密为救他家孩子而死，这都感动不了他，你下个跪就能感动他了？
“无论如何，要保持冷静，不能把自己毁了，听见没？”
白斌惭愧地叹口气，是啊，苏影说得对，用乞求的方式为周哥争取到一个见义勇为奖，那不是荣誉，而是耻辱。
做事要三思，一定要三思！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苏影见白斌半天不反应，便有点生气，提高声音问道，带着十足的教训口吻。
“噢，听见了，不会了。”白斌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冲苏影笑笑。
苏影摆弄着手里的绣花鞋垫，问：“你的债还得怎么样了？”
“早着呢，”白斌苦笑一声，“第一年还了1%，第二年还了1.5%，照这个速度得还一百多年，不过今年应该可以多还点。”
“对啊，总是一年比一年好，”苏影又探手到后面挑了一双鞋垫，“我看好你，真的，我觉得你肯定能把那些债还清，到时候我给你做个专版的专题报道。”
“我自己都没有信心。”
“你要有信心，不要妄自菲薄，你已经很牛了，已经远远地超过了同龄人。”苏影自嘲地一笑，“我刚才还教训你，其实我在你这个年龄时，还什么都不懂。不过你昨天确实挺让我生气的，居然给那种人下跪！你看我又教训你了。”
“你教训得对！”白斌说。
说话间，到了××局，两人下了车。
苏影晃了晃两双鞋垫，“这两双送给我了！”将鞋垫装进包里。
“你尽管多拿几双。”
“不了，反正你要一直卖，等你上了新款我再拿。”
两人进了××局，正好领导在，领导正在和几个访客谈着话，白斌和苏影坐站在一边等。
终于，那几个访客走了，苏影便直入主题：“领导，还是因为上次那事来的，打扰了！”
“欢迎打扰！”领导嘴上这么说，但表情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烦躁。
这次领导改变了策略，面对一切问题，总是一句话答复：“具体情况，我都给你们认真讲过了，没有被救人的证明材料，这事办不了。”
两人坐了将近一个小时，考虑到白斌要去摆摊，苏影便站起来说：“今天就到这儿吧，我们先不打扰了，以后还会来的。”
苏影的策略果然有点效果，这几天她正好没事，每天和白斌来××局两次，上午一次，下午一次，有时领导在，两人便去缠领导；有时领导不在，两人便去部门办公室缠那些科员。
领导和他的下属们都保持着“沉默是金”的策略，但苏影有自己的办法，她把录音笔往对方面前一放，就不停地问问题。
问来问去，还是那几个问题，对方烦了，就保持沉默，三缄其口，每当这时，苏影就会说：“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或者说：“您不说话，意思是默认了吗？”
假如对方说：“我已经给过你们回答了。”
苏影便说：“可是您的回答并没正面解答疑问。”
她始终面带微笑，问问题的角度却很刁钻，同样的问题，会问出不同的效果，而且夹杂着自己的理解和猜测。
比如——
“以您的理解，周密的行为算不算见义勇为呢？”
“算吧。”
“那为什么不能得到见义勇为的荣誉呢？”
“其实也不能算吧，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我并不清楚，不敢妄下断语。”
“那么，您认为的真相应该是怎样的呢？”
“……”
终于在一天上午，领导招架不住了，一番思索后，说：“这事确实不好办，不过我很想帮助你们，你们去找一些证人，越多越好，要证明杨建军的两个孩子经常搞这种恶作剧，写一份材料上来，让证人们都签上字。”
苏影望望白斌，问道：“这个好弄吗？”
白斌想了想，说：“好弄！”
两人当即去了沈甸镇，来到吴小异的饭店，那里人多，是个集中收集证据的好地方。
时近中午，店里已有了三三两两的客人，白斌给苏影和吴小异相互做了介绍。
“怪不得呢！”苏影亲热地拉着吴小异的手，“原来小白的女朋友这么漂亮，还是个大老板！”
吴小异白了白斌一眼，哼了一声：“谁是他的女朋友？”
“行了行了，别撒狗粮了，瞪一眼都柔情蜜意的，还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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