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种行为，算是官官相护了吧？
大官护小官，小官护更小官，由此形成了一个灰色产业链。
怪不得周渠还说这崇祯为什么只给三十万两，剩下的要由天津各级官员来凑。
现在想来，对于天津的各种情况，崇祯要比自己更加了解。
他自己只出三十万两，剩下的自然要由底下人出点血补上，真是够聪明的。
如此说来，崇祯对这种事情那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朝廷也只不过是一座衙门，饭还是要分锅吃的。
“王爷，该说的我都说完了，能不能把我放走啊？”
放走？不不不，现在还不行。
现在周渠只是了解了老贺所说的真相，他还需要再听一听张宗贵是怎么说的。
如果俩人说的不一样，那可就麻烦了，因为周渠也分不清楚真假。
只有他们两人的口供一模一样，周渠才能放了他们。
于是周渠叫人进来把老贺给带走了，又让人把张宗贵给带了进来。
刚才周渠是怎么问老贺的，周渠这次还是怎么问。
不过张宗贵的嘴巴比老贺的要硬得多，无论周渠问他什么，他就是死不回答。
就算是将狗头铡摆到他的跟前，张宗贵也愣是死活不说。
可以啊，他还在坚持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却是突然响起了声音：
“宋港台，魏大人，王爷正在里面审问犯人，就请二位在此等候吧。”
接着就传来了宋进勇的声音：
“瞎了你的狗眼是吧？没看到我是谁吗？敢拦我？”
“王爷有令！任何人没有王爷的传唤，谁也不能进去！还请港台大人见谅！”
士兵还在死死阻拦，宋进勇更是得理不饶人：
“让开！不然一会儿有你苦头吃的！”
“大人……！”
“我只说一遍！让开！！”
好家伙，宋进勇这是连自己的命令都敢违抗了，可真是了不得。
然而这时候张宗贵却大叫道：
“宋港台！魏大人！我在里面！救命啊两位大人……！”
嚯！求生欲望很强烈嘛！为啥不直接跟周渠说实话呢？周渠又不杀人。
无奈之下，周渠只好让张宗贵闭嘴，然后起身打开房门，出现在了宋进勇跟魏希文的眼前：
“是我下令不让任何人擅自进来的，怎么，你们要硬闯吗？”
见到周渠，宋进勇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股傲气，嬉笑道：
“没有没有，王爷的命令，我们怎么会违抗呢……嘿嘿……”
魏希文也是赶忙附和说：
“对对对，我们就是过来看看情况而已，万一王爷审累了，还有我们呢是不是啊，哈哈哈……”
你们还想审？别做梦了，你们本来就是一伙儿的。
周渠不找你们麻烦你们不谢天谢地，现在却还要找周渠麻烦，这是什么意思？
对于他们两个的说辞，周渠毫不在意：
“审讯这种事情，我还是比较在行的，就不劳烦你们二位了，我也不累，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下完了逐客令，周渠还特意再次跟衙役吩咐道：
“记住了，不论是谁，没有我的传唤，都不能擅自进来。”
“若是有人敢违抗我的命令，就地处决吧，不用通知我了。”
这话算是说给宋进勇跟魏希文听的，你们要是再敢乱来，周渠也不是吃素的。
随即周渠再次关上房门，坐到了张宗贵的面前：
“张大人，你就别指望宋进勇和魏希文会来救你了，他们现在连那扇门都进不来，还怎么救你？”
“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跟我坦白，等你说完，我就放了你，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绝对不骗你。”
可是张宗贵仍然打赌宋进勇跟魏希文会想办法救他，依然一个字也不肯说。
那好吧，既然如此，那周渠就只能动用另外一个办法了。
“其实你不说也没什么关系，反正老贺已经把他知道的都告诉我了。”
一听到这个，张宗贵的脸色瞬间就变了，骂道：
“这个狗东西！都让他不要说不要说，怎么就是管不住嘴巴！”
这话让周渠听了不禁觉得好笑，说道：
“老贺也倒是个爽快人，他既然把实话都跟我说了，等会儿我就放了他。”
“至于你嘛，要是继续嘴硬的话，一会儿我就让老贺给你收尸了再放他走，你觉得怎么样？”
一时间张宗贵就语塞了，虽然害怕，但他还是克制住了。
他的毅力比周渠想象中的还要更加坚强那么一点。
周渠继续说道：
“我知道，宋进勇和魏希文跟你们都是一伙儿的，你们倒卖火炮坊的火器牟取暴利，这些我都知道。”
“不过我更在意的是，倒卖火器赚来的钱，你们是怎么分的？”
“是宋进勇和魏希文分大头，你们分小头是这种吗？”
“还是说，你们所赚取的银两，都是平分的？”
本以为想以这个消息来证明老贺确实已经说了实话，谁知张宗贵听到后竟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殿下，您不是说老贺已经把实情全都告诉你了吗？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哈哈哈哈哈。”
行啊，死到临头还不忘反讽周渠一句。
不过周渠也不恼火，他越是这样，周渠就越是相信老贺说的话的真实性。
周渠：
“张大人，你们合伙干这种生意，本身就是违反大明律例的。”
“不过你也知道，宋港台和魏希文现在都是我的得力干将，我就算知道了这件事儿，我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的。”
“可你就不一样了，你一个小小的正察官员，我想杀就杀了，而且也不缺理由。”
“甚至还可以拿着你的人头，在朝廷那儿邀功行赏呢。”
“我现在给你生的机会，你却一直在死亡边缘疯狂试探，不觉得自己的脑子有问题吗？”
“你要是有老贺的一半儿聪明，现在这个时候，你很可能已经回到火炮坊了。”
说了这么多，张宗贵已经很明显的在思考什么了。
因为他已经怔住了。
在犯人思考的时候，想要迅速得出自己想要的答案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火打铁。
对于张宗贵，周渠自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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