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于氏转了转脑袋，“小姐当真是这样想的？”
“否则呢？”沈卿云摊了摊手，“妈妈，我是你一手带大的，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我至于因为这些事骗你？”
程于氏沉默了片刻，又问：“那小姐这几日怎么总没有过来？”
沈卿云眨眨眼，“妈妈不是想让我给你做床前的孝子吧？”
这可就僭越了。
程于氏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摇了摇头，“不，老奴不是这个意思？”
“我虽然没来，”沈卿云轻轻抚了抚裙子上的褶皱，“可我每日都有打发人来瞧你，有时候来的是锦绣，有时候来的是锦屏。每三天都会派人给这边送二十两银子，为的就是能让妈妈饮食得当，用『药』及时。”
程于氏彻底沉默下来，过了一阵，便说道：“小姐，老奴累了。”
沈卿云站起身来，“那妈妈就好生歇着，过三过五我再来看你。”
出了程于氏养病的屋子，紫荆便悄悄提醒：“姑娘，周围有人盯着。”
沈卿云提起手帕按了按眼角，缓缓而行，“既然来了这边，就去看看二表嫂。”
李氏这几天仿佛瘦了一圈，虽然在外面的时候还是有说有笑的，可是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便是愁眉不展了。
程苏是她的夫婿，不管两个人真实的感情如何，总归是要一辈子走到头的人，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程苏就这么完了。
沈卿云过来的时候她还没回来，去了婆婆崔氏那里，崔氏再三催促她早点从沈卿云手中抠出来东西。
等她回来知道沈卿云来了自己这边之后，便赶紧让丫鬟准备茶水点心，等着沈卿云过来。
沈卿云才进入主院，就听见屋子里传来细碎的哭声，尚荣院的丫鬟婆子们愁云惨淡。
见沈卿云进来了，才一个个强打起精神接待。
沈卿云进了堂屋，便看到有丫鬟捧着水过去伺候李氏净面。
李氏看到她勉强笑了笑，道：“妹妹来啦？方才……嗯，你等我一下，很快就好。”
净面、匀面，稍作妆饰之后，李氏才来到了宴息室。
沈卿云起身跟她打了招呼才重新坐下，都不等她开口便率先说道：“二嫂，我来的鲁莽了，事先并不知道你不在家。我过来就是来瞧瞧程妈妈，你也知道，时间拖得有点长了……我琢磨着是不是要给我那『奶』兄写封信让他也赶紧过来。”
李氏点了点头，“这个也是使得的。我虽然安排了丫鬟婆子照顾着，可到底没有自己的儿女精心。程妈妈的腿伤……也不是嫂子咒她，我看八成是会要命的，如今也不过是仗着好『药』顶着罢了。”
沈卿云叹了口气，“我年纪小，也不懂，因此只拜托嫂嫂了。”
李氏忽然红了眼圈，“不瞒妹妹说，你二哥哥出了这样的事……我……我这心里……”
“哎哟，我倒忘了，”沈卿云一拍脑袋，“早先不是说了给二嫂徐渭之的泼墨画么？我给忘了！你别急，我这就让紫荆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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