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梅氏气狠了，扭着身子到处找趁手的东西就准备给程珂两下子，“你这个逆子！”
程珂一听“逆子”二字，却是自己不敢担的，忙跪下了，“母亲，你要打要骂只管来，可别气坏了身子。”
梅氏抓起一只引枕丢了过去，程珂也不敢接，任由引枕砸在身上弹到地上，道：“母亲可消气了？”
梅氏捶床：“你这个不肖子！往后再不许去跟沈家人要钱了！”
程珂想到这事也是满肚子火气，他去要钱了不假，可是到头来一个大子儿都没要到手里啊！
梅氏一见他这副模样，便知道他这个棒槌还是什么都没弄明白，“早先让你好好读书，你就是不肯，现在养成了一个废物！你妹妹的嫁妆早就姓沈了！那是谁的？那是你外甥女沈卿云的！
“你一个做舅舅的，跑去要外甥女的钱，也不怕被人耻笑！”
程珂皱了皱眉，“母亲，如今外甥女在咱们家住着，靠咱们家供养，咱们去摇几个银子又怎么了？”
梅氏气的肝痛，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废物！“老二，娘跟你说，现在毕竟那些铺子、田产还是姓沈的，你不能去！我知道你大手大脚的惯了，可是今非昔比，你得收敛一些。”
“儿子还不够收敛么？”程珂嘟囔道，“我看中了那六月红，都没舍得赎回来……”
六月红是个当红的戏子柳腰娥眉，青春貌美，一把好嗓子唱一声，能让人骨头都酥掉半边。程珂觊觎已久。
梅氏没听清，“你说什么？不管你说什么吧！咱们府里到底是什么情形你也知道，容不得你大手大脚的。
“虽说，如今沈家已经是咱们的囊中之物，可到底还没拿到手。便是已经拿到手了，你也得给我留心，忍上三年五年，否则，你让外人怎么看，怎么说？
“若是被那帮吃饱了没事干的御史参上一本，咱们家可就完了！”谋夺女婿家产，可是个大罪名！
程珂不以为然，却也没有顶嘴，“是，儿子知道了。”
梅氏叹了口气，“你别光嘴上说的好听……做人做事要为长远打算。你也不能总想着自己安逸享乐，就不管将来子孙的事情了。沈家家大业大是不假，可是咱们不能满足于眼前，如果可能的话，最好是儿孙辈都能有个大好前程。
“咱们家没个能读书的，茂儿念书在这一辈里头，算是不错的了，可是拿出去跟别人一比，又……唉，将来的出路少不得得用银子铺起来。”
程珂连连点头，“是，是，母亲说得对，儿子一定会小心在意的。不过，娘，咱们得说好了，沈家的财产到手之后，您可得一碗水端平，不能因为大哥是国公，就给他多分。”
梅氏气笑了，“你这是什么话？”
“母亲，”程珂理直气壮，“最起码，大哥和大侄子都有正经事可做，只有我们父子三个连个正经营生都没有，可不就得坐吃山空，您怎么说也得多疼我们一些吧？”
梅氏含糊说道：“此事到时候再说，现在还早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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